去年清明节的某一天，在某半山的一座坟墓旁有这么一对父女在交谈。年龄看来似乎是十余岁的女儿问道：“爸，阿公以前是不是很坏的？”父亲听了立刻以严肃的声调答：“小孩子不要乱讲话。阿公为人很好，不赌、不喝酒、人又很随和，喜欢帮助人。乡下的左邻右舍都很喜欢阿公；我们还要向阿公学习呢！”女儿接着又问：“阿公现在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呢？”“阿公这么好人，当然是在天堂。”女儿这时似乎带着惊奇的口气问：“爸，那你为什么现在又烧这么多的冥镪给阿公呢？冥镪是阴间用的啊！爸，你是不是烧错了啊！”孩子的父亲一时答不上来，提高声量生气地说：“小孩子懂什么？不要问太多！你看，来这里祭墓的人不也都在烧冥镪？难道他们所祭拜的往生者，都住在阴间吗? ”

孩子听后，静静的跟家人一起祭拜。不久后，这位父亲到墓后的所谓后土神面前燃烧“金银财宝。”孩子又问：“爸，土地神是不是很穷的？我们在人间是不是比土地神富有呢？”“你是怎么啦？今天问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土地神当然比我们有钱。”女儿说：“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人间只花了几令吉就可买到的神料品，燃烧后就会变成土地神的金银财宝。真是不明白！”“你长大后就会明白啦！”父亲这么回应。

听了这段父女的对话，在祭拜先父后，我沿着山路下山时，眼睛顺道扫瞄一下正在祭墓的人们；果然，他们也多在焚烧那女孩子所提起的地府通用的冥镪。那位父亲给女儿的答案和他当时的举动，让我很难理解。他相信先人在天堂，但却焚烧冥镪。难道要这些冥镪通过地府转交到天堂？或者在众多的祭墓者的思维中，他们已往生的亲朋戚友都是恶贯满盈、为非作歹的一群，非得生在地府不可？其实这位父亲是在盲目追随别人的做法，根本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无形中既浪费金钱，又向人展示其自相矛盾的思维模式。

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人为了显示孝心，往往在为刚往生的亲人治丧期间，花费大笔金钱举行超度法会，深怕亡者堕落地狱。但这举动极像在暗示着往生者生前可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投生地狱，必须靠超度来救拔。佛教说一切众生皆在六道轮回，天，人，修罗，地狱，鬼，畜牲；极善则升天，极恶则堕落地狱。为往生者或临终者诵经或做法事，只是让亡者能保持正念地放下，安心离去，免得因为痛苦挣扎而起瞋心以致堕入恶道。深入了解诵经和做功德佛事的意义才不会被人所误导。

亲人过往，举行祭拜是孝思表现，这也是孔子所谓的“慎终追远”。古人也有说：“忠臣出孝子”，孝思是道德的表现，是故诵经拜祭亡故的亲人乃是孝德的行为。但曾几何时，清明节祭墓或平时祭拜往生的亲友的做法已逐渐失去原有的意义了，除了大烧冥镪外，还有琳琅满目的纸扎品如大洋房、豪华车，乃至最先进的手机、电脑、液晶电视等科技产品。还有人，带着赌念向往生者求“真字”（预测彩票号码），希望死者有灵，能助他发达。更有人在祭拜时，突然来个莫名其妙的燃放爆竹；不知是要唤醒墓中沈睡的死人，还是要庆祝生者能平安到来祭拜？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人儿欲断魂”亲人离去，悲伤，心痛和情绪低落是自然的心态。生死存灭为自然现象，在缘起缘灭中，让我们珍惜生命；让生者心安，亡者灵安吧！清明节的到来。让我们以“正信“的思维来祭拜先人。不要盲目“跟风”，让人笑话。

张海荣
二零一二年二月二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