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器”?“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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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

今年的精进佛七跟往常不一样,因为报到当天的早上因缘很殊胜,得以参与亲眼见证“燄续佛灯明”的双溪大年檀香净苑佛殿落成暨释迦牟尼佛圣像开光的典礼。

当仪式开始,大众一起肃立以庄严音声唱诵“三宝歌”时,内心的感动是无法言说的。不止被这一股音声震撼住了,更被“三宝歌”的词句摄住了,好一句“众缘性空唯识现”!钝根众生就是因为迷惑,看不清真相,不能彻底了解缘起性空,身口意频频造诸恶业,所以“众苦煎迫”。为求解脱、为求自在,真正皈依处,当真唯有三宝而已。佛弟子是应该“尽形寿,献身命,信受勤奉行”以求解脱自在的。

其实对“众缘性空唯识现”这一句的感动乃源自于对〈如何‘见法涅槃’ 〉(释从信比丘)这一篇文章的浅浅体会。因为自知常常起惑造业,所以此次佛七的前行以“有因有缘随顺缘起”,及“观音声无常,无常故苦,苦故非我,非我故空,是故观音声空”的思维法为主,辅之以修习让戒行清净的五法:如法行十善道、断除前后恼诸众生的事、不再动起不正当的念头、忆念六念功德,及回向究竟涅槃。

因为一心求在戒会期间修习戒行清净,以熏习清净菩提种子,所以把念佛视为次要的,当然也就忘了精进佛七戒会的主要目标为念佛念到一心不乱。经过法师们的提醒才又恍然大悟。本来就喜欢念佛的心更被主七和尚唯悟法师为激起戒子们忆念无常而在道场四处张贴的“死”字给升高了。“死”字从寮房蔓延到道场了,甚至道场进口处、净房外可见“死”字。本来还有的“千岁忧”也因为这一精心张贴的“死”字而消失殆尽。绕佛时,绕这边见到的是个“死”字,再转另一边映入目簾的还是个“死”字。包围在“死”字中,不由地想到若这是临终时刻,个己生命都已难保了,重重无谓的忧心又有何益?唯有念佛保持正念才是皈依处。因此开始用心起劲地念佛。然后发现在佛七戒会期间,一心念佛、专注拜佛真的有助戒行清净,能调治“烦恼不净的妄心”。

然,也因为不顾一切地大声念佛,而又把声音视为理所当然的念佛工具,所以在大声欢喜心、解放心念佛之下,又重蹈覆辙,忘了中道之法,再次把声音弄沙哑了。第三天还能依靠服用中药出声的,第四、五天就只好静默地沐浴在大众的音声当中了。但当听到大众都能如法发出声音,而自己唯有静听的份时,真的很沮丧的。为何大众音声能持续?为何维那就是能保持声音洪亮,一声佛号念到底?当念佛心被有力有劲又持久的地钟给激发而还是发不出声音时,真的很烦恼,所以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往昔从未好好善用声音、从未爱语对人?还是未曾真正落力为佛教界尽一份力,所以落得只有两三天有声的期限?所以授戒时不由地又哭着忏悔了,只好求三宝加被,修清净口业;更跟佛菩萨“借”了三天的声音,以让自己能顺利发出声音随大众唱诵念佛。然后就一边服用枇杷膏,结果就有点不可思议了,后面三天的声音虽然还是沙哑的,但至少比前几年好多了,今年还可以顺利发出声音唱诵念佛,更可以与大众一起在追顶念佛声中体会刹那刹那的清净念佛心。接下来的时段就真的以忏愧心、感恩心、清净心念佛了。

这次戒会因缘的殊胜还在于看清对声音的执着。是知道大众音声是众缘和合的,个己的声音也是众缘和合的,但依旧停留在“文字理论”,做不到善知识真觉法师所不厌其烦提策的:“把所学转为自己的心性”,“活出佛法来”。习性总是固着的,恶分别从未让位,所以继续轮回,继续对细微的声音起苦恼。然,庆幸的是察觉到烦恼,再次体会到苦受后,能因此忆起上一会的苦受经验而有所警惕:有一回过去檀香寺图书馆找资料,因为看不到所要引用的《佛光大辞典》而顿时眼角湿湿了。那一种把一切视为理所当然的执著心真的让自己吓一跳!因此及时提起心,急迫地边绕佛边想该如何离苦?该如何将烦恼转掉?如何转念?如何如理思维?如何转“烦器”为“法器”?因为身处在戒会期间,烦心没有其他琐碎人事物的干扰,所以能有“时间”好好思维。然后,感恩“死”字的逼迫功效出现。真的,若临终时对助念团起烦恼,三恶趣肯定有自己的份了。于是就假设是临终时刻,暂时将心安住了。但另一个声音的问题又浮现了:在失声的状况下如何默念佛号?若临命终时因病魔纠缠,无法言语,无法出声念佛,如大伯般,那又该如何保持正念?平时都没精进训练默念佛号,让佛号时时在心中。况且,临终时刻又没得彩排演练的,那该如何是好?所以大回向时只好又“当愿众生临终无障碍,正念往生”了。但是,若这“愿”字还是仅停留“文字理论”的表层意义,临命终时肯定还是会有障有碍的。

因为烦恼心不断,所有极为感恩有助清净戒行及清净念佛心的善助缘安排——拜佛。今年精进佛七的流程加入了拜佛时段,于念佛香与念佛香之间安排法师带领大众礼佛,借此稳住大众清净的念佛心。此一安排不止有助调身摄心,更让升起的烦恼心有个忏悔的处所。更殊胜的是这一提倡就带起大众的精进心了。于休息时段呆坐着的现象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落的拜佛。大家都在精进,您又怎敢懈怠,让昏沉心有机可入?

末了,感恩所有成就此精进佛七戒会的所有有情众生。因为有您们,才有修习清净戒行、清净念佛的时空,才有大众共修力量的集聚,才有刹那刹那看清执着的可能,也才有调身、调息、调心的殊胜道场。愿大家都能做个如法的佛弟子,如同和谐一致的大众音声般,齐心协力地带动佛教事业,“燄续佛灯明”。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