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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25日晚上8点,在檀香寺底楼多元化礼堂,有一场关于〈八万四千-佛典传译〉计划的讲座会。〈八万四千-佛典传译〉执行负责人——来自新加坡的黄净蕊居士向大家报告该计划的近况。当晚出席者包括檀香寺住持唯悟法师、檀香寺监院真如法师、檀香寺常住法师、许安慈居士及一班对此课题有兴趣的佛友。黄居士主要是向与会者说明两个重点:
一. 佛法在历史上的弘扬与传续过程中,佛典翻译扮演着什么角色。
二. 〈八万四千-佛典传译〉是个什么计划,究竟在做些什么;而它对未来佛教的发展,又能做出什么贡献。
首先什么是〈八万四千〉?黄居士解释说:对佛教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指佛陀浩瀚无尽、包含一切的教法。关于〈八万四千〉这个词的出处,有好几种说法;其中一个较普遍的是来自「阿毘达摩」,说众生有八万四千种不同的烦恼情绪,所以佛陀演说八万四千种不同的法,让众生能够依它们来对治自己的烦恼。另外有如某些经典所说,将对治贪、瞋、痴三毒细分出来的诸多烦恼的法,共归类为八万四千法。其实八万四千只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数字,代表佛陀无穷无尽的教法,可以让每一个众生调伏自己所有的一切烦恼。因此,记录着佛陀整体教法的《大藏经》,也被视为八万四千法。
两千六百年前,佛陀用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岁月,为众生说了许多的法;其庞大丰富之内容,在整个人类文明历史中,即便不是绝无仅有,也是极度罕见的。佛陀涅槃后的几个世纪中,虽然经历了三次的结集,但是教法都是靠口耳相传的方式来延续,一直到公元一、二世纪才开始用文字记录下来。当时斯里兰卡的佛教大德们为了避免经典流失,而把所有的巴利文经典抄在贝叶上,这就是南传上座部所依据的法典,也就是《巴利文大藏经》形成的开始。而几乎同一个时期,印度贵霜王朝的迦腻色加王也开始以梵文记录佛陀的教法;这也形成后来大乘佛教经典的依据。
《巴利文大藏经》后来透过各地语言音译的方式,传入缅甸、泰国、寮国及柬埔寨等东南亚国家。而梵文经典则经历了两个主要的翻译:一个是中国从一世纪的东汉至十三世纪的元朝,多次由国家赞助的大规模之中文翻译;另一个则是在西藏,由第七世纪松赞干布王开始,至十三世纪之间,所进行的盛大之藏文佛典翻译。西藏的文字,更是松赞干布王为了翻译佛典,特地派人到印度去参照梵文而创造出来的。
巴利文、中文及藏文大藏经分别是南传、汉传及藏传佛教的活水源泉;在东南亚、中、日、韩、越、西藏、尼泊尔、不丹、锡金及蒙古等国家或地区的佛教圈中,发挥着无可估量的影响。由此可见,佛典的翻译对于佛法的弘传与延续,起了很大的作用。尤其是十三世纪时,佛教因为政治动乱等因素而在印度消失;幸亏由于之前有佛典的传译,佛教才得以在东南亚、中国及西藏等地生根,并继续流传下去。佛陀的教法能够延续至今天,流传到我们手中,应该归功于从事佛典翻译的古代佛教大德的努力。
现存的巴、汉、藏三大佛教传承的《大藏经》,都个别收有其他两个传承所欠缺的资料,所以它们有相辅相成的功能;只要失去其中任何一个传承的大藏经,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大部分的佛陀教法。
〈八万四千-佛典传译〉这项计划的缘起,必须追朔至2009年3月间,一项由钦哲基金会(Khyentse Foundation)赞助,在印度比尔(Bir)鹿野学院(Deer Park Institute)举行的有关佛典翻译的研讨会。总数超过50位的出席者,包括世界顶尖翻译工作者、佛学大师、学者及学生;讨论的课题是把佛典翻译成现代语文——由英文开始,渐及其他语文——的重要性及迫切性。在现存的藏文佛典中,只有少过百分之五已被译成现代语文。由于藏文佛典所用的语文与现今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的藏语截然不同,所以就如古代中文那样,只有少数受过特别训练的人看得懂。如今这些人已经越来越少,有朝一日,藏文佛典就有可能会因为再也无人看得懂而面临被收藏在博物馆的下场了。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危机,但是当今的形势也给它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今天世界上有许多人对佛法有兴趣,而全世界有二十亿人讲英语,同时也有二十亿人在使用网际网络,而且这些人数肯定会持续增加;所以只要能够将佛典译成英文或其他现代语文,再放上网,就可以让很多人有机会接触和认识到佛陀的言教。同时也可以让学习佛法者,利用它们来鉴别网上许多有关佛法的资讯,到底是佛陀真正的教法?还是相似佛法?或者根本就不是佛法?〈八万四千-佛典传译〉就是在这样的因缘背景之下成立的,它的百年愿景是要让全世界共享译成现代语文的佛典。
藏传佛典分为‘甘珠尔’(‘Kangyur’意为〈教说翻译〉)及‘丹珠尔’(‘Tangyur’意为〈论述翻译〉)两个部分。属于佛经部分的‘甘珠尔’共有七万页,而论述部分的‘丹珠尔’则有十六万页。〈八万四千-佛典传译〉希望用一百年的时间把它们全部翻译成现代语文,而短期目标是在二十至二十五年内先完成七万页‘甘珠尔’——也就是经教这一部分的翻译。到目前为止,已经译成了接近四千页或四十八部经典。今年(2011)年底将会开始另外四千页的翻译,也就是说〈八万四千-佛典传译〉在成立以来的两年内展开了‘甘珠尔’百分之十的翻译工作。除了设立网站(http://84000.co)之外,〈八万四千-佛典传译〉也开始了电子通讯,目前每三个月一次向一万两千人报告工作进展。
〈八万四千-佛典传译〉集合了藏传佛教出家众及学者的意见而设定了翻译和编辑的指标。译文既要忠于原文、译意准确,又必须让人看得懂,文字优美顺畅,能够启发读者的清净心。这是翻译方面的挑战。而编辑方面更有一套严密的制度。首先透过资助金的申请之过程,由资助金评审队选出一些优秀的翻译团队并给与合约。然后就由一个主编负责,也有许多编辑与翻译团队配合。经过了整个编辑过程,当主编认为翻译已经达到一定水准,就交由一个包括藏传佛教出家人、藏传佛教学者及西方学者的外在复审团进行复审工作,最后才放上网。
以上是约略的记述〈八万四千-佛典传译〉执行负责人黄净蕊居士对佛典翻译百年大计的缘起与近况所作的介绍。当晚黄居士以流畅规范的中、英双语讲述,加上幻灯片的辅助,让与会者对〈八万四千-佛典传译〉这项艰辛的百年大工程,有一个完整的认识。
黄净蕊居士本来是一名社会工作者,有一天突发奇想。她说,在她帮助的个案当中,可能有几个比较成功;这些接受帮助的家庭或个人,可能过得比较快乐一点或舒服一些。但是,自己这么做,到底是真正在帮助他们呢,还是让他们‘在轮回中觉得更加舒适’?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就决定暂时离开工作岗位,到印度去当佛教义工。本来是要教英文的,后来协助翻译和编辑宗萨仁波切的一些书籍。她去帮仁波切的时候是2009年的4月,并没有遇上3月举行的那场讨论佛典翻译的大会,心里难免有些失望。有一天仁波切问她是否愿意为〈八万四千-佛典传译〉奉献,虽然当时对工作性质完全没有概念,但是她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于是就成为这个计划的执行负责人。
檀香寺住持唯悟法师对〈八万四千-佛典传译〉表示赞叹及随喜;也希望该计划除了目前在进行中的英译藏文佛典之外,将来因缘条件许可时,可以将藏文佛典译成中文。毕竟中文也必定会在可预见的将来,成为与英文一样的世界重要的语文之一,所以在这方面有必要加强。
一些出席者认为,〈八万四千-佛典传译〉计划用二十至二十五年来完成‘甘珠尔’的英译,时间太长了,最好在十年内完成。对此,唯悟法师表示,以当前的因缘条件来评估,要在二十至二十五年内,把这项艰巨的工作完成,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相当大胆的构想,我们实在不应该强求。他也与大家分享了有关英译中文佛典方面的资讯,同时鼓励华裔佛教徒自己或他们的下一代,利用我国华人得天独厚的语言天赋,学习梵文或藏文,为佛教的翻译工作做出贡献。
与会者提出许多问题,包括如何联系、捐助的方式与管道等等,黄居士都一一给于详尽的解答。讲座会在大家融洽的交流中画上圆满的句点。